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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填满我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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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父亲常常能吃上一半。

    父亲一直记得那种滋味,用筷子挑出一小团,配上冒着热气的大米饭或黄米粥,曾经常常让他暂忘过许多生活的苦痛,滋生出些许的幸福。

    那时侯我们的母亲穿着苗寨姑娘常穿的蓝底碎花七分的短衣短裤,家里穷,也戴不起繁复耀目的银饰,背上一顶边上儿磨得发亮的竹背篓,里面装满各种各样山上采摘的好东西,眼睛明净得像村口外清澈的沱江水。

    后来,这个苗族姑娘我的母亲幸福着嫁给了我不幸的父亲。

    开明的外婆坚持认为婚礼一定该按照男方老家的规矩进行,也就是说她坚定的坚持我的母亲是出嫁给了女婿,父亲是她的女婿而不是上门女婿。当时还是冬天,母亲穿着大红棉袄,大绿棉裤,顶着一方红艳艳绣着鸳鸯图案的红盖头,还请来镇上吹唢呐的,吹的喇叭开花。父亲把祖母珍藏了半辈子用方巾一层一层小心翼翼包裹好的一枚金戒子小心翼翼的戴在苗族媳妇我母亲的手指上。

    母亲出嫁的第二天就把丈夫戴在她手指上的戒子很小心很小心的从手指上退下来,用婆婆包过的方巾一层一层细致的裹好,跟婆婆留给她的红盖头一起,藏在了东墙朱漆剥落的箱底东角。疼爱父亲的母亲出嫁后的第二天就开始了更加勤奋的劳作,为了男人的幸福,幸福着付出全部。

    她珍爱父亲送的金戒子,不忍心金戒子跟着她的双手在荆棘,泥土和刷锅水里翻来覆去,担心不小心弄丢了,她把它珍藏着,然后嘴角带笑,照顾好自己心爱的男人和女儿们。

    父亲后来去大寨子教书,农家的重任都扛在了母亲这个一点也不粗壮的女人身上,母亲不辞劳苦的忙着无穷无尽的活。

    她会给女儿们煮好吃的片片鱼,小炒肉。下山前还不忘给她们摘一把野山果。她不忍心稚嫩的女儿们干一点重活,心疼一世孤苦的外婆的身子,甚至不忍心让一点也不粗壮看上去一介书生的父亲干一点重活,他怕他的手他肩膀上磨出老茧,她心疼,不忍心。

    直到突然病倒,在某一天夜里睡后就再也没有醒来。我的母亲,我的亲爱的母亲,长眠在瑶寨后山那片风景旖旎的小竹丛中,那里,花特别艳,有一股山泉从某处的石头缝隙涔出,叮叮咚咚,昼夜不息。

    她三个稚嫩的女儿顶着长的曳地白棉布条,穿上肥大宽松的白色孝衣,在一片青翠的竹林丛边,映山红开的正艳,姜玲,瑶心和我,三个女儿,伏在阿妈娇弱秀气的坟堆前,失声痛苦,我们稚气的恸哭吓着山鸟在树叶间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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